大河报·豫视频记者 刘永恒

江苏淮安,市区内1373辆出租车在商讨出路:一部分司机决定自行将出租车起步价,从3公里9.6元降至3公里5元。这场降价活动的发起者是出租车行业的几名代表,他们称这场活动是为了“求生”。

今年以来,海南三亚、广东珠海、山东济南、四川遂宁等城市纷纷发出网约车市场饱和的预警,上海、淮安等地甚至暂停受理发放网约车经营许可及运输证。“卷”起来的网约车,似乎将一些传统出租车逼进了死胡同。

9月下旬,大河报·豫视频《看见》记者在淮安见到了这一活动的发起者们,他们之中几乎没有年轻人,有些再过几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对他们来说,这可能是许多人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奋斗”了。

(淮安东站排队的出租车)

越来越卷不动了从业十余年来,习惯在市区巡游的李师傅,最近做出了改变,每天下午从市区出来,开到20公里外的高铁站(淮安东站)排队候客,“以前我不到高铁站附近的话,根本不会在这里排队的”,而现在高铁站排队的出租车,“起码有八成都是空放从市区过来”。

早上6点出车,到下午4点在淮安东站排上队,10个小时,140公里,李师傅共接了8单生意,流水仅169块钱。

淮安的出租车越来越不好干了,这是淮安市区1000多辆出租车司机共同的感受。

在这个话题上,任何一位出租车司机都能滔滔不绝地说上10分钟:在市区巡游扫街拉到的客人越来越少,网约车平台派的订单数量也在减少。

在高铁站,出租车待客区不分时段地排着长队,队尾延伸到了高铁站前面广场外的马路上,长的300多辆,短的也有200多辆。

打车的乘客并不多。大河报·豫视频《看见》记者抵达淮安东站当日下午,乘车点十分冷清,排在最前头的出租车需要等几分钟才能接到客人。

没有出租车司机说得清这一状况开始于何时。53岁的吴歌,是最先感受到变化的那一批司机,相较去年的十一二个小时,现在他每天要跑14个小时的车。

翻开吴歌过去30天里的流水账单,巡游加上网约车平台派单,他一共跑了246单,总流水5204.4元,平均每天8.2单,日均流水为173.3元。

而去年,吴歌的日均流水能达到五六百元。

陈师傅最近几个月的数据也远不及去年,上了年纪后,他就把每天的营运时长控制在12小时,现在每月才跑6000块出头,“我一天成本就有250多块,勉强收支平衡吧”。

他给《看见》记者算了一笔细账:每月的租车费3500元,折合到每天差不多要115元;平均每天要加一罐气,约花费80元;车辆保险和维修费,每天也得20元;早饭和午饭,按最低标准也有20元;还得加上一包烟钱,再花20元。

在出租车司机们看来,导致营收下滑的原因很明显,今年开网约车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见》记者从淮安市交通运输局获得的一组数据是,2022年底,淮安市办理网络预约出租汽车运输证件车辆共计2901辆,而到今年6月底,这个数字增加到了3496辆。

半年增加595辆,总量提升了20.5%。

持续增长的网约车体量,不仅拉低了网约车的单车日均流水,也挤压了传统出租车的市场份额。

多名出租车司机称,现在不单出租车没生意,网约车生意也少了,“他们每天停在路边等客的车子,比我们都多”。

事实上,淮安交通运输局早在几个月前就注意到了市区网约车运力激增的问题。今年6月21日,该局曾发出了市区网络预约出租汽车行业风险预警,认为市区网约车运力已经趋于饱和。

数据显示,今年淮安网约车单车日均接单量在13单左右,比去年的24单降低了45%。

(淮安一名出租车驾驶员十小时的流水账单)

无法忽视的价格劣势在不少老司机看来,除受运力饱和的影响外,造成淮安出租车困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二者定价模式的不同,出租车面临较大的价格劣势。

淮安传统出租车实行政府指导价,采用“基准+浮动”机制,基准部分由政府制定,浮动部分由出租车企业综合市场供需等因素进行调整,但这个浮动幅度范围有限,仅可在基准价的基础上进行上下10%的调整。

而根据《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第三条规定,网约车运价实行市场调节价。

以某知名出行平台为例,在淮安市区夜间11时打车,一段7.8公里的路程,乘坐出租车需花费约23.5元,而选择网约车的话,快车16.35元,特惠快车一口价16.18元。

一样的里程,出租车要比最便宜的特惠快车贵31%。

再以3公里内的路程为例,某聚合打车平台,一口价订单为7.7元,特惠快车最便宜可以低到5元,而出租车需要花费9.6元,比最便宜的特惠快车贵48%。

出租车虽然也可以进入网约车平台接单,但在平台上仍然是按照出租车的价格标准,打表运营的。

多位乘客告诉《看见》记者,作为消费者而言,通常会选择等待最便宜的特惠快车,出租车在平台上丝毫没有竞争力。

“网约车的价格对出租车是不公平的。”几个月前,出租车司机吴歌曾以涉嫌“倾销”向淮安市交通运输部门投诉网约车。

淮安市交通运输综合行政执法支队(下称淮安交通运输执法支队)联合发改委、市场监管等多个部门进行座谈,最终认定,网约车平台的低价订单属于市场调节价,不存在倾销行为。

一名长期在交通运输管理部门任职的官员向《看见》记者坦言,从应对市场变化的角度讲,网约车平台的市场调节价要比出租车的政府指导价更为灵活。

这场竞争中,价格劣势让出租车司机们被迫改变。有人选择苦熬,拉长运营时长。

也有人主动拥抱网约车平台,巡游的间隙,以普通网约车的身份去抢特惠快车的低价订单,以期拿到平台更多的派单。

但以这种方式加入平台,则要根据订单的里程等因素,被平台抽取20%-30%的费用。

此外,这种行为也被不少出租车司机视为行业的“叛徒”。“你不抢这个单,乘客还可能去打出租车,你接了这个单,只会有更多人去平台去打这些便宜单,更没有人去打出租车。”

(乘客在淮安东站出租车乘车点乘车)

“声势浩大”的降价一边是单少而利润高的出租车订单,一边是单多而利润少的快车、一口价订单,这成为淮安出租车司机面临的选择难题。

一批出租车司机想到了第三种可能——自己主动把出租车的起步价降下来,以对抗网约车低价订单的竞争。

活动的发起者管这个叫“让利于民”,且只针对巡游扫街拉到的乘客——任何人只要在路边,扬手打车,结账时司机就会在打表价的基础上,优惠4块6毛钱。

吴歌是第一个提出这个想法的人,那是在2023年9月初,驾驶员们正在微信群里七嘴八舌地讨论行业出路,他提了一嘴,能不能降低起步价,“跟网约车拉近价格差距,也能多一些单”。

吴歌是淮安出租车行业里有名的热心人,司机们尊称的“代表”之一,知识面广,经常为群体争取利益。降价,看起来是个亏本的想法,但吴歌是认真的。

他在群里给所有的司机算了一笔账,与其通过网约车接单给平台上交服务费,不如直接把服务费优惠给乘客,让乘客少付钱,出租车一样还是挣到这么多钱,还可能以低价的优势多拉几单生意。

很快就有不少司机附和,“反正现在都没有生意了,接不到单子,干了”。几个代表看到大家的反应,觉得“有戏”,一场降价活动就这样匆匆开始。

首先要解决的是标识问题,要让市民一眼认出降价的出租车,要制作一批标签,统一张贴在参与活动的出租车上。

吴歌主动承担了设计任务,“要简单、醒目,还要传达清楚降价的信息”。最终方案是红底黄字的方形贴纸,书本大小,文案写的是“起步价5元,只限扬招,打车优惠4.6元”。其中,“5元”两个字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贴纸,最是醒目。

另一位代表咨询了相关部门,得到了自主降价不涉及违法的回复。

随即,9月8日第一批200张标签被制作出来,降价活动正式开始:愿意参与活动的出租车司机,自己到打印店去拿标签,一张一块五毛钱,贴在车身上就行。

“成效不错!”吴歌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第一天就有百十辆车贴了标签,不少司机还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贴标签的视频,有人收获了七八千点赞。

评论区,有人说这就对了,出租车价格高服务差迟早要被淘汰。

小崔是“5元降价”活动的参与者之一,最初的降价活动交流群就是他建起的。

2022年初,小崔辞掉了工作跑出租,入行头一年,行情还可以,“扣去保险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到年底还挣了八九万”。2023年,小崔盘算着大干一场,把买车的成本赚回来,但生意一下子就不行了。每况愈下的流水,网约车平台锐减的订单,几乎扑灭了他的干劲,“当时买挂靠车就花了23.5万,今年车价就掉到9万多,钱都还没赚到,车就转不出去了”。

淮安的出租车分为两种:一种是公营车,驾驶员向出租车公司租车,每月定期缴纳租车费,电车是4300元,油车是3500元;另一种是挂靠车,自己出钱买车,每月向出租车公司缴上450块的管理费。

跟其他早早跑回了成本还赚了不少的挂靠车相比,小崔改变的意愿更强,他坚信这个降价活动只要坚持下去,行业总能回暖,就能跑回买车的成本。

活动开展的头几天,小崔打破了连续三个月日流水不过400块的魔咒,“那天我给优惠的乘客得有十二三个,优惠了几十块钱”。

采访中,多名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降价活动开始后流水确实有了改观。

陈师傅向记者展示了收款记录,“贴了标签后,有几天的流水确实都高了六七十块”。发起者之一的孙奋,总在市区巡游的他每天也能多拉几单,流水比此前要好上四五十块。

也有参与者表示,单日流水差别不大,还是要看运气。

在吴歌印象里,活动前几天,几乎每天都有几十辆出租车去领标签,那是降价活动声势最盛的时候,有司机豪言,“到最后所有人都会贴上降价标签”。

究竟有多少出租车参与降价活动,并没有精确地统计。小崔拉起的微信群里,到9月18日有160余人。吴歌说,标签后来又打印了两次,加上第一次一共五六百张,后来也有驾驶员自己也打印过一些。

吴歌表示,截至9月20日,淮安市区约有400辆出租车参加了活动,“有些人在车上不只张贴了一张,还有人因为交管部门的介入,撕下后又重新张贴了”。

(淮安出租车驾驶员张贴降价标签)

参与者多少是“成败关键”淮安出租车的“3公里5元”模式,在短视频平台被迅速放大,引起外界关注。不少人看来,淮安也许开创了一种新模式,于消费者而言也是利好。

不过,活动发起者们也注意到,放在整个淮安市出租车的体量下,没有参与降价活动的出租车是大多数,一些不同的声音也从未停止过。

降价活动刚开始,就有驾驶员在群里冷嘲热讽。“有人说我们是傻子,说打价格战不可能打得过网约车平台。”淮安出租车代表之一钱勇说。

钱勇总在群里反驳这种说法,不过总是还有不同的声音。他们怕参与降价的出租车会抢走本就为数不多的乘客;而自己也选择降价,却又舍不得白白让出的4块6毛钱。

“不参与者多数是公营车司机。”钱勇称,公营车有租车费的压力,难免有人不舍得降价,但他不能理解他们的举动,“挣同样的钱,他们愿意去抢平台的一口价订单,却不愿意自救,去让利给乘客”。

钱勇被视为这次活动的灵魂人物,在他看来,搞降价就是为了拉平出租车和网约车的营运价格,让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在发起者的设想里,淮安市1373辆出租车,至少要有八成参与降价活动,发挥传统出租车招手即停的优势,让市民能感受到同价位出租车的便利,才能脱离无客可接的窘境。

“只有一两成参与,覆盖不全市区,乘客老是打不到便宜的降价车,还是会选择网约车。愿意降价的出租车心理也会不平衡,会想同样的路程没降价要比自己多挣5块钱,时间一长也会撕掉标签。”钱勇说。

钱勇认为,参与者的数量才是决定这次自救行动成败的关键,“形成规模就能形成良性循环。没有形成规模,就很难搞下去”。

除去反对者,钱勇把淮安剩下的出租车分了几类,一类是降价活动的“中坚力量”,以挂靠车为主,这类驾驶员退出行业的成本最高,参与的积极性最高,“挂靠车都是自己买的,肯定要维护自己的行业,不像公营车可以说不干就可以不干了”。

第二类是比例最高的中立者,不支持,不反对,不参加,也不添乱,“降价活动成功了,他们能得到实惠;失败了,他们也没有损失”。

这批人是钱勇和其他发起者们的主要“争取对象”。他们每天在群里算小账,随手晒出优惠后的收款记录截图,展示生意好转的“战果”;向大家通报淮安出租车降价活动的示范效应,“又有哪个城市的同行打电话说也要开始降价了”。钱勇把这些分享当成宣传手段,“这些人立场摇摆,要让他们看到声势和希望,他们才可能参加进来”。

在钱勇看来,这次仓促的发起降价活动,远没有达成预期目的,参与的出租车数量太少,“降价的这十几天,我差不多优惠过30多个人,有几个人看我优惠还很惊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事”。

(淮安市区停在路边候客的出租车)

偃旗息鼓在钱勇等人还在费力试图说服更多司机参与活动时,行业主管部门出手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轨迹。

活动刚开始没几天,淮安交通运输执法支队联合市场监管局等4个部门,与淮安市6家出租车公司举行了一次座谈会,对出租车司机发起的降价活动进行了讨论,最终认定,这场降价活动程序不规范。

9月21日,执法支队六大队大队长李卫清告诉大河报·豫视频《看见》记者,座谈会认定,出租车起步价是政府指导价,相关调整需要经过相应的程序,由出租车公司调研形成报告后,报备至发改委,按照每年浮动10%的幅度进调整。

座谈会上,执法支队还决定,将在市区进行巡查,劝导出租车清理降价标签。

紧接着,执法支队联合公安,对包括吴歌在内的几名发起者进行了座谈,传达了上述决定。

一些参加活动的出租车,在淮安东站遇到了执法人员,在劝导下,大量出租车撕下了降价标签。

9月21日,大河报·豫视频《看见》记者在淮安街头,已经很少能见到贴有标签的出租车。这场活动,持续了不足10天便偃旗息鼓。

而钱勇出租车的挡风玻璃上,当时依然贴着“起步价5元”标签,红底黄字的贴纸依然醒目。

“来了淮安,看到这个降价活动虎头蛇尾的样子,是不是很失望?”作为降价活动最坚定的推动者,钱勇有些沮丧。

他说,活动的另外几个主要发起者,包括吴歌都把标签撕掉了,导致大家都不贴了。

钱勇有些气愤,一直在催促其他人重新贴上标签,“自救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降价最后搞不下去了,也能让相关部门重视这个事情”。

(一名出租车司机自制了降价灯牌)

“下半场”何去何从?《看见》记者在采访中获悉,淮安市出租行业主管部门介入事件后,已在考虑进行调研后调控出租车运力和起步价。

李卫清向记者表示,根据该支队的不完全统计,目前淮安一辆出租车12小时的营运流水约为400元,且不包含司机在网络平台上接到的订单。

这一数字,明显高于记者采访中不少出租车司机晒出的单日流水额。

李卫清表示,这是最近一个月的最新数据,“我们找驾驶员聊天,大部分(流水)是400块钱左右,高的能跑到600块钱”。

李卫清透露,目前,交通运输局正在对出租车行业开展规划编制,将根据规划评估结果调控出租汽车运力。关于出租车起步价调整,出租车公司正在按流程进行调研。

10月初,大河报·豫视频《看见》记者从淮安市客总汽车运输有限公司获悉,该公司与其他几家出租车公司已将部分出租车驾驶员调整起步价的要求汇报给了主管部门。

“现在,主管部门、物价部门,还有市场监管部门,还没有明确给我们回复。”该公司一名刘姓经理告诉《看见》记者,今年该公司还没有调整出租车起步价的安排。

此外,记者从李卫清处获悉,近期该支队将联合市场监管局等部门,对网约车平台就车辆是否合规和价格问题进行约谈。

事实上,国内多个城市的出租车与网约车,均不同程度面临运力饱和等问题,不少城市将整治网约车作为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今年4月,济南市曾在网约车行业风险预警通知,对出租车被波及的情况进行了陈述,通知称网约车市场运力已基本饱和,部分网约车平台公司因订单少致车辆闲置,部分巡游出租车车也因难以实现预期收益而无人承运。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城市网约车运力饱和,会加剧行业内卷,司机收入下降,最终影响到服务质量,出现违规运营的乱象,还会挤压当地传统出租车市场,导致一部分出租车的退出。而平台为了抢占市场,也会陷入“低价”泥淖,引发恶性竞争。

交通运输部数据显示,截至今年8月31日,全国各地共发放网约车驾驶员证605.9万本,1月至8月新核发网约车驾驶员证约96万本,仅在今年6月就有超过20万名新司机进入了网约车行业。

继以暂停网约车新增业务办理缓解网约车运力饱和情况后,一些城市采用了更为直接的行政手段。

(淮安东站附近等待订单的网约车)

今年7月,石家庄发布通知称,各平台不得以“一口价”“特惠价”“高额补贴”等低于巡游出租车价格的运价营销方式经营,取消相关产品,合理确定网约车运价。

8月,杭州市市场监管、交通、公安等部门联合召开全市网约出租车经营服务政策宣贯会,提出各网约出租车公司要对“一口价”“特惠价”等运价规则进行一次全面清理规范,进一步优化提升“一口价”“特惠价”等运价规则。

武汉当地交通运输局也已向各平台公司下发通知,必须要落实明码标价要求,不得以“一口价”“特惠价”“高额补贴”等方式低价营销以及不正当价格行为扰乱市场秩序。

还有一些城市,则在努力提高网约车合规率。有业内人士认为,在市场饱和的情况下,“合规”将是行业的发展方向,也是目前破解网约车运力饱和、低价困局的一个方式。

8月18日,上海市道路运输管理局曾在针对网约车平台的约谈会上明确表示,今年底上海网约车合规车辆要达到八成。会上,一家平台相关负责人在现场承认,今年七八月份,仅该平台已清理不合规车辆4000多辆,计划在9月底前清理2.5万辆。

“控制城市内网约车数量是关键问题。”长期从事交通问题研究的专家、浙江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吴伟强认为,总量调控并不是简单的数量控制,而是要在明确城市交通出行战略目标的前提下,用各种手段调整网约车的供给量,完善政府规制,包括准入和退出机制、评价制度、奖惩制度、监管机制等等,“政府做的主要是规范平台的运行,提高服务水平和服务质量。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市场”。

网约车的整治能否带来出租车司机们口中的公平,尚未可知。淮安出租车司机们选择的第三条路,已暂告一段落。而对终极买单者——多数消费者而言,尚不知道这里的司机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短命”的尝试。

一名在高铁站等车的乘客听《看见》记者说起,连问:“降价?有这回事吗?好事啊。”

(文中吴歌、孙奋、钱勇、小崔等均为化名)

来源:大河报·豫视频 编辑:刘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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